声音里的新年

腊月二十七，店里来了一位老人。他弓着背，脚步蹒跚，每一步都带着岁月的迟缓。老人来到门店，嘴唇嗫嚅着，声音微弱又含糊：“我想配个助听器。”

我赶忙迎上去，扶着老人坐下。交谈中得知，他独自生活多年，听力越来越差，这几年过年愈发冷清。听不见电视里的欢声笑语，听不见窗外的鞭炮声声，甚至邻里拜年的寒暄，在他耳中也只剩模糊的嘟囔。世界于他，是一场无声的默剧。

经过一系列专业测试，我为老人选了一款合适的助听器。当我轻轻帮他戴上，调试好参数，老人像是被按下了某个神奇的开关。他先是一怔，随即眼中泛起泪光，嘴角慢慢上扬，“我……我听到了！”那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。

窗外，不知何时响起了孩子们的嬉闹声，卖年货的小贩扯着嗓子吆喝，远处还传来零星的鞭炮脆响。老人静静听着，脸上满是陶醉。他转头对我说：“好久没听到这么热闹的声音了，以前过年，我都觉得自己和这世界隔了层东西，现在才发现，原来是声音没了。”

除夕那天，我收到老人的电话，听筒里传来他爽朗的笑声，背景音是春晚的音乐和此起彼伏的欢笑声。老人说，他第一次这么清楚地听到春晚的节目，还和邻居们热热闹闹地聊了天。这个新年，因为有了声音，格外温暖。挂了电话，我望向窗外，街上张灯结彩，热闹非凡，而那位老人，也终于融入了这充满烟火气的新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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